“良好的建构性”、“有力的”、“适应性的”等一串形容词已被用来描述开市一年的美国加州碳市场。

　　1月8日，美国环保协会（EDF）发布了一份关于评估加州碳市场一年运作状态的报告，认为加州碳市场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同时也证明了解决气候变化问题不会影响经济增长。

　　“第一年的结果是非常令人鼓舞的，证明我们能够成功地驾驭市场的力量，不牺牲经济增长的情况下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美国环保协会总裁（佛瑞德）Fred Krupp表示。

　　美国加州碳市场自2013年1月1日启动以来，已进行了五次碳配额拍卖。成交量超过1.17亿个配额，而成交价格的浮动范围为10.09美元至14美元（约61元－85元人民币）。

　　加州碳市场已在考虑如何将拍卖所得收益用于低碳发展。

　　目前，欧盟碳市场、广东碳市场、澳大利亚以及加州碳市场所覆盖的排放总量分别为20.16亿吨、3.88亿吨、2.85吨以及1.71吨。是全球第四大碳市场。

　　目前其覆盖行业包括了大型工业设施、发电设施和电力进口商。到2015年，其还会将范围扩大至燃料供应商，涵盖加州85%的排放量。

　　另外，根据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CARB）和加拿大魁北克政府签署的相关碳市场链接协议，双方碳市场已于2014年1月正式链接，成为北美地区最大的碳市场。

　　“这是双方经过5年多努力的一个成果。”美国能源基金会低碳项目主任胡敏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顺利完成5次拍卖

　　2013年“现货”供应量100%拍卖售罄。

　　“在我眼里，拍卖的表现反映出拍卖机制本身设计得非常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哈佛环境经济学项目组组长罗伯特（Robert Stavins）对加州碳市场在2013年成功举行的5次配额拍卖如是评价。

　　在这个总量控制交易系统中，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向企业发放总数固定的排放指标，一部分是免费配额，另一部分每季度拍卖。企业必须取得足够覆盖他们自身排放的指标，多余的则可卖出。总排放指标每阶段都会减少，由此产生指标的稀缺性，达到减排目的。

　　点击加州碳市场的拍卖纪录发现，2013年的“现货”供应量每次都能100%被拍卖售罄，而关于2015年和2016年的“期货”拍卖也有两次的成交率为100%。

　　不过，无论是现货还是期货，拍卖价格在10美元地板价之间起伏。

　　以现货价格为例，五次拍卖的最低价为10.09美元，最高价为14美元，起伏范围为3.91美元。

　　罗伯特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而非“坏消息”。

　　美国环保协会（EDF）认为，价格波动范围小表示了加州的经济正在平滑地过渡至一个“被二氧化碳总量控制住的经济”（capped economy）；而拍卖成交价接近地板价则反映了控排企业在第一期的履约成本较低，这也给企业提供了足够多的时间去适应总量控制。

　　另外，从二级市场的表现来看，加州碳市场显得比较稳定。根据美国环保协会从洲际交易所（ICE）整理出来的数据显示，2013年前半年，平均每日的碳期货交易量为372，900吨；2013年后半年（截至11月底），平均每日的碳期货交易量为408，000吨，比前半年增长大约9%。

　　总体而言，纽约一家名为进化市场公司（Evolution Markets）的经纪公司的全球碳交易负责人兰尼（Lenny Hochschild）总结出加州碳市场在2013年呈现了两大趋势。

　　即加州碳市场中并没有突然的波动，而只是逐渐平稳的增长，表示控排企业逐渐进入市场；其市场具有持续的流动性。

　　加州碳市场之所以在第一年就能取得一个不错成绩，美国环保协会美国气候与能源组高级经理Emily Reyna撰文分析其有四个原因：加州有一个坚实的政策基础，其中也包括相关法案的支撑；伴随着碳交易运行，加州经济持续复苏，因为大量清洁技术公司业务扩展，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加州目前已经在讨论2020年后的减排目标，为碳市场未来发展提供基石；加州政府应对气候变化决心以及试图建立解决全球气候危机模型的计划。

　　碳配额已过剩

　　在2020年前，加州碳市场将继续保持配额过剩。

　　当然，从价格的角度来看加州碳市场无疑是成功的。但是在实际功能上能否帮助加州减排计划的完成呢？

　　加州碳交易计划源于2006年加州州长签署通过的《全球气候变暖解决方案法案》（Assembly Bill 32， Global Warming Solutions Act of 2006），即AB 32法案。该项法案要求加州范围内的温室气体排放在2020年恢复到1990年的水平，2050年排放比1990年减少80%。

　　美国睿博能源智库的研究员马克斯（Max Dupuy）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加州碳市场只是完成加州总体减排目标的20%”。

　　不过，加州碳市场配额的过剩或许将影响其实际的减排效果。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彭博新能源财经获取的一份2013年12月份关于加州碳市场的分析报告显示，2013年的排放或将比2012年下降1公吨。

　　官方数据将于2014年年末发布。

　　对此，彭博新能源财经认为，排放快速下降预示配额已过剩的加州碳市场将受到负面影响。而且在目前的轨道上，在2020年前，加州碳市场将继续保持配额过剩。

　　而这一点分析与2013年11月发布的报告结论相似。

　　彭博新能源财经的资深分析师威廉（William Nelson）表示：“碳排放量持平或下降表明加州碳市场将在整个10年保持显着供应过剩状态。

　　这种情况会不会由于加拿大魁北克碳市场链接得到缓解呢？

　　目前经过5年多时间的努力，美国加州碳市场与加拿大魁北克碳市场正式链接，两者在设计方面基本一致。

　　据了解，魁北克碳市场覆盖的行业包括采矿、电力生产传输与分配、天然气分销商、蒸汽和空气调节供应。制造业于2015年开始履约。

　　不过，魁北克97%的电力都是来自可再生能源（水力）。因此在电力和制造业领域减排的潜力不大，而减排的主力来自交通领域。

　　威廉表示，与魁北克挂钩将会有助改善这种情形，因为魁北克的碳机制将会比加州更早地出现配额不足的情况。不过其规模较小，意味着加州的碳机制将在未来许多年仍处于盈余状态。

　　8.5亿美元拍卖所得如何使用？

　　用于修建加州高铁遭到诟病。

　　无论怎么，加州碳市场目前已进入正轨。

　　据计算，加州前5次拍卖总共获得13.7亿的收益，这些收益都将进入温室气体减排基金（Greenhouse Gas Reduction Fund）。

　　“与欧洲碳市场大同小异，这些资金最终要进入低碳领域的投资”，马克斯表示，“不过，加州拍卖所得具体投向何处还处于争议之中，这与欧洲遭遇的情况类似。”

　　1月8日，加州州长杰瑞（Jerry Brown）对外宣布，碳配额拍卖所得8.5亿美元，投入下一财年的使用，而投资主要分为可持续社区与清洁交通、能效与清洁能源以及自然资源和水设施。

　　其中2.5亿或将用于修建加州高铁，这一点遭到了诟病。

　　杰瑞以高铁也是减排的重要方式、可以提高生活质量等理由为自己辩护。

　　政府把碳交易过程中产生的收益投入清洁发展领域毫无争议，不过“怎么用好这一部分钱却会成为每一个政府的难题，包括中国七个碳交易试点的政府。”胡敏表示。